綻　蕊

當我說「變成水」，我的意思是說變成一個流，而不要停滯。要流動，像水一樣地流動。

老子說：「道」之路就好像一條水的路。它就像水一般地流動。水的流動或是河流的流動是怎麼樣呢？那個流動有一些很美的事正在發生，第一，它一直都流向深處，它一直都在找尋最低的地方。它是沒有野心的，它也從來不渴望成為第一，它想要成為最後的。

任何一個能夠成為善於偽裝或是偽君子的人，都將會變成你們的政治領袖，都將會變成你們的宗教教士。一切他所需要的就是虛偽和狡猾，以及一個可以讓他隱藏在背後的假面具。你們的政客過著雙重的生活，你們的教士也是過著雙重的生活，一個走前門，另一個走後門。而後門的生活是他們真實的生活，那些前門的笑容是虛假的，那些看起來很天真的臉是培養出來的。

如果你想要看政客的真面目，你必須從後門來看他。在那裡，他是赤裸裸地呈現出他真實的樣子，教士也是如此。這兩種狡猾的人支配了整個人類。他們老早就發現，如果你想要支配人類，就要使他們變得虛弱，使他們變得有罪惡感，使他們覺得沒有價值。摧毀他們的尊嚴，帶走他們所有的榮耀，並羞辱他們。他們用來羞辱你的方法都是很微妙的，他們自己本身根本就不曝光，他們會安排讓你來羞辱你自己、來摧毀你自己，他們在教你一種慢性自殺。

一個師父的整個功能就是要將「崩潰」蛻變成「突破」。心理治療家只是將你縫縫補補，那是他的功能，他並不是要來蛻變你，你需要一種超心理學，你需要諸佛的心理學。

在生命當中，有意識地去經歷崩潰是最大的探險，是最大的冒險，因為沒有人能夠保證那個崩潰將會變成突破。它的確可以這樣去轉變，但是這些事情誰也無法保證。你的混亂是非常古老的，很多很多世以來，你一直都處於混亂之中，它既濃又密，它本身幾乎就是一個宇宙，所以當你帶著你有限的能力進入它，當然會有危險，但是如果沒有去面對這個危險，沒有人能夠將自己整合起來，沒有人能夠變成一個不可分割的個人。

人分裂了。精神分裂是人的正常情況，至少目前是如此。在古時候較為原始的世界裡，情形或許並不是如此，但是多少世紀以來的制約、文明、文化和宗教已經使得人們成為群眾，那是分裂和矛盾的……但是因為這個分裂違反他的自然，所以在他內心深處的某一個地方，那份統一性仍然是存在的。因為人類的靈魂是「一」，所有的制約最多只能夠摧毀人的外圍部份，那個中心仍然保持不被碰觸到，人們就是這樣在繼續生活著，但是他的生活已經變成了一個地獄。

禪的整個努力就是如何拋棄這個精神分裂，如何拋棄這個分裂的人格，如何拋棄人類分裂的頭腦，如何變得不分裂、完整、歸於中心和結晶起來。